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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和入侵者【字体:
香格里拉和入侵者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互联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8-08-24

  推开五凤楼的窗户,就可以看见玉龙雪山

  那是在纳西文化中独具象征意义的符号。在丽江,纳西的文化符号很多,在玉龙雪山下,俯拾即是。

  在五凤楼里听风,那风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在夜色之下,我满腔感激。

  尽管我害怕丽江日间浓厚的商业氛围,可是我透过满街的通俗的关于香格里拉的歌声,透过这世俗的招揽生意的歌声,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丽江所隐藏的关于香格里拉的秘密,那是人类永恒的关于幸福的秘密,而且我感觉那真正的秘密是商业气息永远都破坏不了的。

  泸沽湖、我的永宁温泉、南贡山上阔大的树叶、察尔瓦上流过的雨水;那珠和尤姆、洛桑益世活佛、肖椒明、孙有彬、还有我的藏族向导,他们在我的生活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又一个的象征,这个象征在引导着我向一个重要的地方走,是向香格里拉走,而丽江是走向香格里拉的必由之路。

  我的灵魂是这样的一天天地坚强起来,梳理清楚了,我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亮,我知道自己正在向着一个光明的地方走。我的内心只这样地充满着幸福。那种幸福不是感官上的快乐,而是一种安详和平静。

  疾病没有使我倒在这里,我的拐棍和护腰时刻都在我的身边,可是疼痛只是在我心灵忧伤的时候才来袭击我,由此,我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任何痛苦都打不倒一个幸福的人。

  在关于香格里拉的传说里,丽江就是香格里拉。

  走出五凤楼,我一次次地出现在丽江的古城里,看见了没有城墙的古城,还有举世闻名的丽江明清民居。在民居的石街上,总是有清清的水流过,阳光在那些小街上留下了历史浓重的影子。美在这里是自不必言的,可是我的相机在这里却是如此的犹豫,透过取景器,我所看到的景物在蓝天下所呈现的形态是固定的。可是那仅仅是景物而已。

  香格里拉是一种精神,如果我看到 了香格里拉,那就是我们精神的共鸣吧。于是,在丽江,我开始了另外一种寻找。

  我所听见的最多的名字还是洛克。

  那个我在沪沾湖上不断听到的名字,后来,那里的人称我是中国的洛克。当时,我没有什么感觉,中国的洛克,一个戏称而已。这个称呼不是指我对于纳西族文化有了什么作用,而仅仅是指我在这里逗留了这样长的时间。时间能够说明什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时,我哈哈大笑。

  洛克的影子,在这里是这样的浓重,在我所接触的纳西学者中,只要提起纳西文化,就要提起洛克,他似乎已经成为纳西学之父。

  在丽江,我惊奇地发现,这里懂英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平民百姓,这真是不可思议。可是转念之间我又理解了::这些年,从洛克开始,丽江什么时候断过外国学者和探险者的脚印?

  但是在丽江,我所听到的关于洛克的故事带给我的感受和在沪沾湖上的感受是全然不同的。

  我推开了那扇门,那扇洛克住过的房子的门。这是我很久就有的一个愿望,我是丽江的一个后来者,是来看洛克的身影是否还在?

  洛克来到丽江以后,把他的住处选在玉龙雪山脚下的玉湖村。当时的他肯定不会知道,多年以后,这里已经成为了全世界观光者的首选景点。

  房主李重光正在屋前削竹子,看见我来了,客气地打过招呼,就忙自己的了。也许他看过了太多的各种各样面孔的人,对于我这样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洛克当年住的老屋,在经过丽江的大地震以后,已经是破烂不堪。二楼的窗户破坏了,垣墙已经坍塌了多处,我看它再也经历不起多少的风雨了。将近八十年了,洛克的脚印早已经弥散在空气里,可是他的活动还在,并且成为了人类学者所无法绕过的一道风景。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可是我现在不再像在泸沽湖那样对洛克心怀崇敬,现在,我对这个学者产生了复杂的情感。

  最先使我有兴趣继续了解洛克的生活的是一张照片。一张名字叫《纳西族村民在洛克住处门廊挑选栗子》的照片,是这张照片把我引到了这里。洛克那时是带着怎样的心态?想想,二十七年,多么长的时间!

  站在他的屋前,我感觉自己开始慢慢地走进了他的心里。我感到洛克喜欢丽江,为纳西文化而着迷,但是他真地在精神上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吗?关于他的回忆影响了我,这些回忆在当地人的传说中是很有趣味的,可是对我却是不同。比如洛克十分讲究排场,在这里生活时,把自己的住处装饰得十分有欧洲味道,吃饭时要使用正宗的欧洲餐具。他还有很多的仆人,但是假如人随便地走进他的房间时,他会大发雷霆。洛克吃了很多的苦,走遍了以丽江为中心的许多地区,有些地区是十分偏僻而且危险的。

  洛克对于一九三一年七月他发表在美国地理杂志上的长达六十五页的文章和图片《三大神山之白雪山、野民之圣山》等几篇专题报告以及后来出版的更为系统地介绍纳西文化的《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翔实地记录了横断山脉民族走廊地区的纳西族、康巴人、普米族和彝族的历史。

  无疑,这些文字拓开了一个历史的空间,至今我们仍然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边。读着詹姆斯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我不能不感动。当我走上古城的最高处,俯瞰丽江的全貌时,我感觉洛克在精神上对于这里文化的激动和认同。这几乎是他的笔调:"山壁几乎是那种久远的时代才发生的,地形变动般的垂直楞线真让人想往下走。  山谷的各地在那远方看来,很朦胧而绿油油的,没有风,又因为喇嘛寺在那里很特别。靠在山边那里有许多五彩的宫廷,是一种未加修饰的莱茵城堡式的建筑……清请的草地和爽朗的花园,以及河边点缀的茶馆和玩具似的屋舍。......这个民族非常成功地交融了中国与西藏的文化,他们比任何其他民族都纯真爽朗,似乎不受限于如此小地方的近亲通婚。这里的人轻松自在,他们不停工作却显得不慌不忙。"

  多么好的文字!可是我不相信洛克把这里当成了精神的归宿,他只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学者,丽江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可以缓解心灵痛苦的地方。就像那些在十九世纪就开始在殖民地进行所谓的东方学研究的学者一样,他们的手从埃及、中亚的伊斯兰世界开始,现在伸到了亚洲。

  洛克是一个文化入侵者。尽管开始的动机未必如此,可是后来他成了一个地道的入侵者。洛克在丽江期间,在有些部门的资助下,购买了数以千计的《东巴经》书,经由洛克本人赠送或者是出售给各国的图书馆和研究机构以及个人收藏,其数量之大,令人不能想象。

  洛克不仅是一个精通东巴经的东方学大师,而且是一个积极向西方世界提供东方文化资源,把东方从"迷惑"、"怪异"、"野蛮"中拯救出来的英雄。可是他的动机就是这样一直延续到了今天,了解东方文化是为了征服东方,而且是用西方的所谓的文明。知识就是权力,那时他们就懂得了这一点。

  关于洛克行动的记载十分详实,最有代表的一段是,他骑着马来到稻城,那里的人们正在举行拜神仪式,洛克满不在乎地骑着马冲进了人群。可想而知,人们被激怒了,于是把这个黄毛鬼赶了出去。

  这就是一个外来者对于中国文化姿态的缩影。

  我用了几天的时间,在丽江寻找那本《失去的地平线》。就是因为洛克把这里的一切全面地介绍给了西方,他所描绘的景象点燃了那个叫詹姆士·希尔顿的人的想象。

  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我认真地研读了这本书。

  英国外交官康为·莫里森与修女林克娄、中年的美国经济犯班拿,在印度巴斯库,被一架神秘的飞机劫持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海拔两万八千米高的卡拉卡山下的香格里拉,在那里游历了雪山环抱的蓝月山庄,五彩的宫廷,神秘的喇嘛寺,青青的草地,葱茏的花园,玩具似的房屋。那里是一个富足的没有苦难的、清闲的、静谧的黄金国度。这些人和一群长寿高智、能够预卜先知的中外隐士在一起生活数月,最后通过一条长长的垂索离开了这里。

  小说中的香格里拉,是一个多种宗教杂糅、东西方文化相济、汉藏文化交融的文明的世外国度,这当然是一本理想主义的小说。我研读的结果是,它所展示的空间就是洛克、安德拉达、哥奇、提几诺、贝里加迪等人笔下的横断山以及青藏高原古羌后裔的文化。

  其实,关于香格里拉的传说,也与藏传佛教的香巴拉有一定的关系。

  藏传密宗的丹增嘉措活佛告诉我:香巴拉王国在一个蘑菇形的高山之上,遥遥与世隔绝,只有高深修行的人才能够到达那里,曾经有密宗修行大师禅定后到达了那里,并且带回了一首神秘的歌曲。

  至今以藏文、梵文流传于世的香巴拉指南告诉人们,前往香巴拉的行者必须克服崇山峻岭、大河等自然障碍,求得护法神护助才能够慑服妖魔,其途径由印度或者是西藏出发,经过许多神秘的地区,行者必须修炼身心,才能适合进人香巴拉王国的条件。还有一个故事说:有两个朋友,在旅游香巴拉的途中,遇到一位流浪者,流浪者给他们每个人黄金礼物,其中一个人接受了。最后,接受黄金礼物的人,因为体重加大而坠落山下,而拒绝黄金的人则顺利地进人了香巴拉。

  在那段日子里,关于香巴拉,我询问过很多人。于是我知道了,对于香巴拉,藏传佛教的各教派都有不同的解释,大都取意于对自己教义的理解。但是所有教派的信仰者都坚信香巴拉的存在。

  我也坚信香巴拉的存在。

  可是我和许多中国人一样,是因为先知道了香格里拉才知道了丽江,才知道了横断山的纳西族,最后才在藏传佛教中找到最重要的源头。

  我们都是借助于西方人的评价,才了解了我们的这个文化,这个历史,而今,在  香格里拉大饭店遍布全国的时日,我百感交集。

  我这样的情绪,在纳西文化学者和纳西知识分子中得到了共鸣。历史,在我们的精神里就是这样打下了隐蔽的创伤,只有那些敏感的心灵才能如此深切地感受到。

  我不是一个入侵者,我是一个倾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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